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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十六 鄧寇傳記查包養價格第六

  鄧禹 子訓 孫騭 寇恂 曾孫榮

  鄧禹字仲華,南陽新野人也。年十三,能誦詩,受業長安。時光武亦游學京師,禹年雖幼,而見光武知很是人,遂相親附。數年歸家。

  及漢兵起,更始立,豪桀多薦舉禹,禹不願從。及聞光武安集河北,即杖策北渡,追及于鄴。光武見之甚歡,謂曰:“我得專封拜,生遠來,寧欲仕乎?”禹曰:“不愿也。”光武曰:“即如是,何欲為?”禹曰:“但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,禹得效其尺寸,垂功名于竹帛耳。”光武笑,因過夜閑語。閑,私也。禹進說曰:“更始雖都關西,今山東未安,赤眉、青犢之屬,動以萬數,三輔假號,往往群聚。更始既未有所挫,而不自聽斷,諸將皆庸人屈起,屈音求勿反。志在財幣,爭用威力,旦夕自快罷了,非有忠良明智,深慮遠圖,欲尊主安平易近者也。四方分崩離析,《論語》曰:“邦分崩離析。”形埶可見。明公雖建藩輔之功,猶恐無所成立。于今之計,莫如延攬好漢,務悅民氣,立高祖之業,救萬平易近之命。以公而慮全國,缺乏定也。”光武年夜悅,因令擺佈號禹曰鄧將軍。常宿止于中,與定計議。

  及王郎起兵,光武自薊至信都,使禹發奔命,得數千人,令自將之,別攻拔樂陽。樂陽,縣名,屬常山郡。從至廣“這就是你想讓你媽媽死的原因?”她問。阿,《東觀記》曰:“上率禹等擊王郎橫野將軍劉奉,年夜破之。上過禹營,禹進炙魚,上餐啖,勞勉吏士,威嚴甚厲。眾皆竊言‘劉公真天人也’。”光武舍城樓上,披輿地圖,唆使禹曰:“全國郡國如是,今始乃得其一。子媒介以吾慮全國缺乏定,何也?”禹曰:“方今海內肴亂,人思明君,猶赤子之慕慈母。古之興者,在德薄厚,不以鉅細。”史記蘇秦進了房間,裴奕開始換上自己的旅行裝,藍玉華留在一旁,為他最後一次確認了包裡的東西,輕聲對他解釋道:“包養你換的衣服說趙王曰:“堯無三夫之分,舜無天涯之地,禹無百人之聚,湯、武之士不過三千,立為皇帝,誠得其道也。”光武悅。時任使諸將,多訪于禹,禹每有所舉者,皆當其才,光武以為知人。使別將騎,與蓋延等擊銅馬于清陽。延等先至,戰晦氣,還保城,為賊所圍。禹遂進與戰,破之,生獲其年夜將。從光武追賊至蒲陽,連年夜克獲,北州略定。

  及赤眉西進關,更始使定國上公王匡、襄邑王成丹、抗威將軍劉均及諸將,分據河東、弘農以拒之。赤眉眾年夜集,王匡等莫能當。光武籌赤眉必破長安,欲乘釁并關中,而方自事山東,未知所寄,以禹沉深有年夜度,故授以西討之略。乃拜為前將軍持節,平分麾下精兵二萬人,遣西進關,令自選偏裨以下可與俱者。于是以韓歆為軍師,李文、李春、程慮為祭酒,“慮”字或為“憲”字。馮愔為積弩將軍,樊崇為驍騎將軍,宗歆為車騎將軍,鄧尋為建威將軍,耿欣為赤眉將軍,左于為軍師將軍,引而西。

  建武元年正月,禹自箕關將進河東,箕關在今王屋縣東。河東都尉守關不開,禹攻旬日,破之,獲輜重千余乘。進圍安邑,數月未能下。更始年夜將軍樊參將數萬人,度年夜陽欲攻禹,年夜陽,縣,屬河東郡。《前書》音義曰:“年夜河之陽。”年齡:“秦伯伐晉,自茅津濟。”杜預云:“河東年夜陽縣也。”禹遣諸將逆擊于解南,年夜破之,斬參首。解,縣,屬河東郡,故城在今蒲州桑泉縣東南也。于是王匡、成丹、劉均等合軍十余萬,復共擊禹,禹軍晦氣,樊崇戰逝世。會日暮,戰罷,軍師韓歆及諸將見兵埶已摧,皆勸禹夜往,禹不聽。明日癸亥,匡等以六甲窮日不出,禹因得更理兵勒眾。明旦,匡悉軍出攻禹,禹令軍中無得妄動;既至營下,因傳發諸將鼓而并進,年夜破之。匡等皆棄軍亡走,禹率輕騎急追,獲劉均及河東太守楊寶、持節中郎將弭強,皆斬之,收得節六,印綬五百,武器不成勝數,遂定河東。承制拜李文為河東太守,悉更置屬縣令長以鎮撫之。是月,光武即位于鄗,使使者持節拜禹為年夜司徒。策曰:“制詔前將軍禹:深執忠孝,與朕謀謨帷幄,決勝千里。高祖曰:“運策帷幄之中,決勝千里之外,吾不如子房。”孔子曰:‘自吾有回,門人日親。’史記曰,顏回年二十九,發白,早逝世,孔子哭之慟,曰“自吾有回,門人益親”也。斬將破軍,平定山西,功能尤著。蒼生不親,五品不訓,汝作司徒,敬敷五教,五教在寬。五品,五常也:父義,母慈,兄友,弟恭,子孝。言五常之教務在寬也。今遣奉車都尉授印綬,封為酂侯,食邑萬戶。敬之哉!”酂,縣,屬南陽郡,故城在今襄州谷城縣東北。禹時年二十四。

  遂渡汾陰河,進夏陽。更始中郎將左輔都尉公乘歙,左輔即左馮翊也。三輔皆有都尉。引其眾十萬,與左馮翊兵共拒禹于衙,衙,縣名,屬左馮翊,解見安紀。禹復破走之,而赤眉遂進長安。是時三輔連覆敗,赤眉所過殘賊,蒼生不知所歸。聞禹乘勝獨克而師行有紀,紀,綱紀也。言有條貫而不殘暴。皆看風相攜負以迎軍,降者日以千數,眾號百萬。禹所止輒停車住節,住或作柱。以勞來之,長者幼稚,垂發戴白,垂發,童幼也。戴白,長者也。滿其車下,莫不感悅,于是名震關西。帝嘉之,數賜書褒美。

  諸將豪杰皆勸禹徑攻長安。禹曰:“否則。今吾眾雖多,能戰者少,前無可仰之積,仰猶恃也,音魚向反。后無轉饋之資。赤眉新拔長安,財富充實,鋒銳未可當也。夫盜賊群居,無終日之計,財谷雖多,變故萬端,寧能堅守者也?上郡、北地、安寧三郡,土廣人稀,饒谷多畜,吾且休兵北道,就糧養士,以觀其弊,乃可圖也。”于是引軍北至栒邑。栒邑,縣,屬右扶風,故城在今豳州三水縣東北。栒音荀。禹所到,擊破赤眉別將諸營保,郡邑皆開門歸附。西河太守宗育遣子奉檄降,禹遣詣京師。京師謂洛陽也。《公羊傳》曰:“皇帝所居曰京師。”

  帝以關中不決,而禹久不進兵,下來曰:“司徒,堯也;亡賊,桀也。長安吏人,遑遑無所依歸。宜以時進討,鎮慰西京,系蒼生之心。”禹猶執前意,乃分遣將軍別攻上郡諸縣,更征兵引谷,歸至大體。大體,縣名,屬北地郡。遣馮愔、宗歆守栒邑。二人爭權相攻,愔遂殺歆,因反擊禹,禹遣使以聞。帝問使人:“愔所親愛為誰”,對曰:“護軍黃防。”帝度愔、防不克不及久和,執必相忤,因報禹曰:“縛馮愔者,必黃防也。”乃遣尚書宗廣持節降之。后月余,防果執愔,將其眾歸罪。更始諸將王匡、胡殷等皆詣廣降,與共東歸。至安邑,道欲亡,廣悉斬之。愔至洛陽,赦不誅。

  二年春,遣使者更封禹為梁侯,食四縣。時赤眉西走扶風,禹乃南至長安,軍昆明池,年夜饗士卒。率諸將齋戒,擇谷旦,修禮謁祠高廟,收十一帝神主,遣使奉詣洛陽,沿襲行園陵,為置吏士奉守焉。

  禹引兵與延岑戰于藍田,不克,復就谷云陽。漢中王劉嘉詣禹降。嘉相李寶倨慢無禮,禹斬之。寶弟收寶部曲擊禹,殺將軍耿欣。自馮愔反后,禹威稍損,又乏食,歸附者離散。而赤眉復還進長安,禹與戰,敗走,至高陵,軍士饑餓,皆食棗菜。帝乃征禹還,來曰:“赤眉無谷,自當來東,吾折捶笞之,非諸將憂也。無得復妄進兵。”禹臱于受任而功不遂,數以饑卒徼戰,輒晦氣。三年春,與車騎將軍鄧弘擊赤眉,遂為所敗,眾皆逝世散。事在《馮異傳》。獨與二十四騎還詣宜陽,謝上年夜司徒、梁侯印綬。有詔歸侯印綬。數月,拜右將軍。

  延岑自敗于東陽,遂與秦豐合。四年春,復寇順陽閑。遣禹護復漢將軍鄧曄、輔漢將軍于匡,擊破岑于鄧;追至武當,復破之。岑奔漢中,余黨悉降。

  十三年,全國平定,諸元勳皆增戶邑,定封禹為高密侯,食高密、昌安、夷安、淳于四縣。高密,國名,今密州縣也。昌安、夷安并屬高密國。昌安故城在今密州安丘縣外城也。夷安故城在今密州高密縣外城也。淳于,縣名,屬北海郡,故城在今密州安丘縣東北也。帝以禹功高,封弟寬為明親侯。其后擺佈將軍官罷,續漢志曰“前后擺佈將軍皆主撻伐,事訖皆罷”也。以特進奉朝請。禹內文明,篤行淳備,事母至孝。全國既定,常欲遠名埶。有子十三人,各使守一蓺。修整閨門,教養子孫,皆可以為后世法。資用國邑,不修產利。帝益重之。中元元年,復行司徒事。從東巡狩,封岱宗。

  顯宗即位,以禹先帝元功,拜為太傅,進見東向,甚見尊寵。臣當北面,尊如賓,故令東向。居歲余,寢疾。帝數自臨問,以子男二人為郎。永平元年,年五十七薨,謚曰元侯。

  帝分禹封為三國:長子震為高密侯,襲為昌安侯,珍為夷安侯。

  禹少子鴻,好籌策。永平中,以為小侯。引進與議邊事,帝以為能,拜將兵長史,率五營士屯雁門。肅宗時,為度遼將軍。永元中,與年夜將軍竇憲俱出擊匈奴,有功,征行車騎將軍。出塞追畔胡逢侯,坐勾留,下獄逝世。

  高密侯震卒,子干嗣。干尚顯宗女沁水公主。永元十四年,陰皇后巫蠱事發,干從兄奉以后舅被誅,干從坐,國除。元興元年,和帝復封干本國,拜侍中。干卒,子成嗣。成卒,子褒嗣。褒尚安帝妹舞陰長公主,桓帝時為少府。褒卒,長子某嗣。少子昌襲母爵為舞陰侯,拜黃門侍郎。

  昌安侯襲嗣子藩,亦尚顯宗女平皋長公主,平皋,縣名,屬河內郡,故城在今懷州武德縣西。包養網帝時為侍中。

  夷安侯珍子康,少有品行。兄良襲封,無后,永初六年,紹封康為夷安侯。時諸紹封者皆食故國半租,康以皇太后戚屬,獨三分食二,以侍祠侯《漢官儀》曰:“諸侯好事優盛,朝廷所敬者,位特進,在三公下;其次朝侯在九卿下;其次侍祠侯;其次下土小國侯,以肺腑親公奴才孫,奉墳墓于京師,亦隨時朝見,是為隈諸侯也。”康,太后從兄,以親侍祀得紹封也。為越騎校尉。康以太后久臨朝政,宗門盛滿,數上書長樂宮諫爭,宜崇公室,自損私權,言甚切至。太后不從。康心懷畏懼,永寧元年,遂謝病不朝。太后使內酒保問之。時宮人收支,多能有所毀譽,此中耆宿皆稱中年夜人。康聞中,詬之詬,罵也,音許邇反。曰:“汝我家出,亦敢爾邪!”婢怨恚,還說康詐疾而言不遜。太后年夜怒,遂免康官,遣歸國,絕屬籍。級從兄騭誅,騭音質。安帝征康為幸中。順帝立為太仆,無方正稱名重朝遷。以病免,加位特進。陽嘉三年卒,謚日義侯。

  論曰:夫變通之世,君臣相擇,《家語》孔子曰:“君擇臣而任之,臣亦擇君而事之。”斯最作事謀始之幾也。幾者,事之微也。《易·訟卦》曰“正人以作事謀始”也。鄧公嬴糧徒步,觸紛亂而赴光武,《方言》曰:“嬴,檐。”可謂識所從會矣。于是平分麾下之軍,以臨山西之隙,至使關河響動,懷赴如歸。功雖不遂,而道亦弘矣!及其威損栒邑,兵散宜陽,褫龍章于終朝,就侯服以卒歲,褫音直紙反,又來紙反。龍章,袞龍之服也。謂禹為赤眉所敗,下屬徒印綬也。《易·訟卦》曰:“或錫之鞶帶,終朝三褫之。”榮悴交而下無二色,進退用而上無猜情,使君臣之美,后世莫窺其閑,不亦正人之致為乎!

  訓字平叔,禹第六子也。少有弘願,欠好文學,禹常非之。顯宗即位,初以為郎中。訓樂施下士,士年夜夫多歸之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訓謙恕下士,無貴賤見之如舊,伴侶子往來門內,視之如子,有過加鞭撲之教。太醫皮巡從獵上林還,暮宿殿門下,冷疝病發。時訓直事,聞巡聲,起往問之,巡曰:‘冀得火以熨背。’訓身至太官門為求火,不得,乃以口噓其背,復呼同廬郎共更噓,至朝遂愈也。”

  永平中,理呼沱、石臼河,從都慮至羊腸倉,酈元《水經注》云,汾陽故眾人頓時齊聲往大門口走去,伸長脖子就看到了迎親隊伍的新郎官,卻看到了一支只能用寒酸兩個字來形容的迎親隊伍。城,積粟地點,謂之羊腸倉,在晉陽東南,石隥縈委,若羊腸焉,故以為名。今嵐州界羊腸阪是也。石臼河解見《章紀》。欲令通漕。水運曰漕。太原吏人苦役,連年無成,轉運所經三百八十九隘,隘音乙賣反。前后沒滅頂者不成勝算。建初三年,拜訓謁者,使監領其事。訓考量隱括,隱審量括之也。《孫卿子》曰:“拘木必待隱括蒸揉然后直”也。拘音鉤,謂曲者也。知年夜功難立,具以上言。肅宗從之,遂罷其役,更用驢輦,歲省費億萬計,全活徒士數千人。

  會上谷太守任興欲誅赤沙烏桓,烏桓仇恨謀反,詔訓將黎陽營兵屯狐奴,以防其變。《漢官儀》曰:“中興以幽、冀、并州兵克定全國,故于黎陽立營,以謁者監之。”狐奴,縣,屬漁陽郡也。訓撫接邊平易近,為幽部所歸。六年,遷護烏桓校尉,黎陽故人多攜將老幼,樂隨訓徙邊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訓故吏最貧羸者舉國,念訓常所服藥北州少乏,又知訓好青泥封書,從黎陽步推鹿車于洛陽市藥,還過趙國易陽,并載青泥一墣,至上谷遺訓。其得人心如是。”鮮卑聞其威恩,皆不敢南近塞下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吏士常年夜病瘧,轉易至數十人,訓身為煮湯藥,咸得平愈。其無妻者,為適配頭。”八年,舞陰公奴才梁扈有罪,訓坐私與扈通書,征免歸閭里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燕人思慕,為之作歌也。”

  元和三年,盧水胡反畔,以訓為謁者,乘傳到武威,拜張掖太守。

  章和二年,護羌校尉張紆誘誅燒當種羌迷吾等,由是諸羌年夜怒包養網,謀欲報怨,朝廷憂之。公卿舉訓代紆為校尉。諸羌激忿,遂相與解仇結婚,交質盟詛,鄭玄注《周禮》云:“年夜事曰盟,大事曰詛。”眾四萬余人,期冰合度河攻訓。先是小月氏胡分家塞內,勝兵者二三千騎,皆勇健富強,每與羌戰,常以少制多。雖首施兩端,首施猶首鼠也。漢亦時收其用。時迷吾子迷唐,別與武威種羌合兵萬騎,來至塞下,未敢攻訓,先欲脅月氏胡。訓擁衛稽故,令不得戰。稽故謂稽留變亂也。《東觀記》“稽故”字作“諸故”也。議者咸以羌胡相攻,縣官之利,以夷伐夷,不宜禁護。訓曰:“否則。今張紆掉信,眾羌年夜動,經常屯兵,不下二萬,轉運之費,空竭府帑,《說文》曰:“帑,金帛所躲。”音它莽反。涼州吏人,命縣絲發。原諸胡所以難自得者,皆恩信不厚耳。今因其迫急,以德懷之,庶能有效。”遂令開城及所居園門,悉驅群胡老婆內之,嚴兵守衛。羌掠無所得,掠,劫奪也。又不敢逼諸胡,因即解往。由是湟中諸胡湟中,月氏胡所居,今鄯州湟水縣也。皆言“漢家常欲斗我曹,今鄧使君待我以恩信,開門內我老婆,乃得怙恃”。咸歡喜叩頭曰:“唯使君所命。”訓遂撫養此中少年勇者數百人,以為義從。

  羌胡俗恥病逝世,每病臨困,輒以刃自刺。訓聞有困疾者包養,輒拘持縛束,不與兵刃,使醫藥療之,愈者非一,小年夜莫不感悅。于是賞賂諸羌種,使相招誘。迷唐伯父號吾乃將其母及種人八百戶,自塞外來降。訓因發湟中秦、胡、羌兵四千人,出塞掩擊迷唐于寫谷,《東觀記》“寫”作“雁”。斬首虜六百余人,得馬牛羊萬余頭。迷唐乃往年夜、小榆,兩谷名也,見《西羌傳》。居頗巖谷,眾悉破散。其春,復欲歸故地就田業,訓乃發湟中六千人,令長史任尚將之,縫革為船,置于箄上以度河,箄,木排也,音步佳反。掩擊迷唐廬落年夜豪,多所斬獲。復追逐奔北,會尚等夜為羌所攻,于是義從羌胡并力破之,斬首前后一千八百余級,獲生口二千人,馬牛包養網羊三萬余頭,一種殆盡。一種謂迷唐也。迷唐遂收其余部,遠徙廬落,西行千余里,諸附落小種皆背畔之。燒當豪帥東號稽顙歸逝世,東號,羌名。余皆款塞納質。于是綏接歸附,威望年夜行。遂罷屯兵,各令歸郡。唯置減刑徒二千包養余人,分以屯田,為貧人耕種,補綴城郭塢壁罷了。

  永元二年,年夜將軍竇憲將兵鎮武威,憲以訓曉羌胡方略,上求俱行。訓初厚于馬氏,不為諸竇所親,及憲誅,故不離其禍。離,遭也。

  訓雖寬中容眾,而于閨門甚嚴,兄弟莫不敬憚,諸子進見,未嘗賜席接以溫色。四年冬,病卒官,時年五十三。吏人羌胡愛惜,朝夕臨者日數千人。戎俗怙恃逝世,恥悲啼,皆騎馬歌呼。至聞訓卒,莫不吼號,或以刀自割,又刺殺其犬馬牛羊,日“鄧使君已逝世,我曹亦俱逝世耳”。前烏桓吏士皆奔忙途徑,訓後任烏桓校尉時吏士也。至空城郭。吏執不聽,以狀白校尉徐傿。傿嘆息曰:“此義也。”傿音于建反。乃釋之。遂家家為訓立祠,每有疾病,輒此請禱求福。

  元興元年,和帝以訓皇后之父,使謁者持節至訓墓,賜策追封,謚曰平壽敬侯。平壽,縣,屬北海郡,故城在今青州北海縣。中宮自臨,百官年夜會。

  訓五子:騭,京,悝,弘,閶。悝音口回反。

  騭字昭伯,《東觀記》“騭”作“陟”。少辟年夜將軍竇憲府。及女弟為貴人,騭兄弟皆除郎中。及貴人立,是為和熹皇后。騭三遷虎賁中郎將,京、悝、弘、閶皆黃門侍郎。京卒于官。延平元年,拜騭車騎將軍、儀同三司。儀同三司始自騭也。悝虎賁中郎將,弘、閶皆侍中。

  殤帝崩,太后與騭等定策立安帝,悝遷城門校尉,弘虎賁中郎將。自和帝崩后,騭兄弟常居禁中。騭謙遜不欲久在內,連求還第,歲余,太后乃許之。

  永初元年,封騭上蔡侯,悝葉侯,弘西平侯,西平,縣,屬汝南郡,故城在今豫州郾城縣南。閶西華侯,西華,縣,屬汝南郡也。食邑各萬戶。騭以定策功,增邑三千戶。騭等辭讓不獲,遂迴避使者,閑關詣闕,閑關猶崎嶇也。上疏自陳曰:“臣兄弟污濊,無分可采,言無分寸可收采也。過以外戚,遭值明時,過,誤也。托日月之末光,被云雨之渥澤,《易》曰:“夫圣人者,與六合合其德,日月齊其明。”又云“云行雨施,全國平”也。并統各位,光昭當世。不克不及宣贊風美,補助清化,誠慚誠懼,無以處心。陛下躬自然之姿,體仁圣之德,遭國不造,仍離年夜憂,造,成也。仍,頻也。年夜憂,和帝、殤帝崩。開日月之明,運《獨斷》之慮,援立皇統,阿諛大批。圣策定于神心,休烈垂于不朽,本非臣等所能萬一,而猥推嘉美,并享年夜封,猥,曲也。伏聞詔書,驚惶慚怖。追觀宿世傾覆之誡,前代外戚上官安、霍禹之屬,皆被誅戮也。退自惟念,不冷而栗。惟,思也。不冷而栗,言恐懼也。《前書》曰“義縱為定襄太守,郡中不冷而栗”也。臣等雖無逮及遠見之慮,猶有庶幾戒懼之情。常母子兄弟,內相包養來厲,冀以端箻畏慎,同心專心奉戴,上全天恩,下完生命。刻骨定分,有逝世無二。終不敢橫受爵土,以增罪累。惶窘征營,昧逝世陳乞。”太后不聽。騭頻上疏,至于五六,乃許之。

  其夏,涼部畔羌搖蕩西州,朝廷憂之。于是詔騭將擺佈羽林、北軍五校士及諸部兵擊之,車駕幸平樂觀餞送。騭西屯漢陽,使征西校尉任尚、從事中郎司馬鈞與羌戰,年夜敗。時以轉輸疲弊,蒼生苦役。冬,征騭班師。班,還也。朝廷以太后故,遣五官中郎將迎拜騭為年夜將軍。軍到河南,使年夜鴻臚親迎,中常侍赍牛酒郊勞,王、主以下候看于道。既至,年夜會群臣,賜束帛乘馬,駟馬曰乘。寵靈顯赫,光震都鄙。

  時遭元二之災,臣賢案:元二即元元也,古書字當再讀者,即于上字之下為小“二”字,言此字當兩度言之。后人不曉,遂讀為元二,或同之陽九,或附之百六,良由不悟,致斯乖舛。今岐州《石鼓銘》,凡重言者皆為“二”字,明驗也。人士荒饑,逝世者相看,盜賊群起,四夷侵畔。騭等崇節儉,罷力役,推進全國賢士何熙、祋諷、祋,姓也,音丁外反,又音丁活反。羊寖、李郃、陶敦等列于朝廷,辟楊震、朱寵、陳禪置之幕府,故全國復安。

  四年,母新野君寢病,騭兄弟并上書求還侍養。太后以閶起碼,孝行尤著,特聽之,賜安車駟馬。及新野君薨,騭等復乞身行服,章連上,太后許之。騭等既還里第,并居冢次。閶至孝骨立,有聞當時。及服闋,詔喻騭還輔朝政,更授前封。騭等叩頭固讓,乃止,于是并奉朝請,位次在三公下,特進、侯上。在特進及列侯之上。其有年夜議,乃詣朝堂,與公卿參謀。

  元初二年,弘卒。太后服齊衰,帝絲麻,并宿幸其第。弘少治《歐陽尚書》,授帝禁中,歐陽生字和伯,千乘人,事伏生,武帝時人。諸儒多歸附之。初疾病,遺言悉以常服,不得用錦衣玉匣。有司奏贈弘驃騎將軍,位特進,封西平侯。太后追思弘意,不加贈位衣服,但賜錢千萬,布萬匹,騭等復辭不受。詔年夜鴻臚持節,即弘殯封子廣德為西平侯。將葬,有司復奏發五營輕車騎士,禮儀如霍光故事,霍光薨,宣帝遣太中年夜夫、侍御史持節護喪事,中二千石修莫府冢,上賜玉衣、梓宮、便房、黃腸題湊、辒辌車、黃屋左纛,輕車材官五校士以送葬也。太后皆不聽,但白蓋雙騎,門生挽送。白蓋車也。后以帝師之重,分西平之都鄉封廣德弟甫德為都鄉侯。四年,又封京子黃門侍郎珍為陽安侯,邑三千五百戶。

  五年,悝、閶相繼并卒,皆遺言薄葬,不受爵贈,太后并從之。乃封悝子廣宗為葉侯,閶子忠為西華侯。

  自祖父禹教訓子孫,皆守法度,深戒竇氏,章帝竇皇后,竇勛女,祖穆及叔父俱尚主。穆路況輕薄,屬托郡縣,干亂政化,后并坐怨看謀不軌被誅,故鄧氏深引為誡也。檢來宗族,闔門靜居。闔,閉也。騭子侍中鳳,嘗與尚書郎張龕書,屬郎中馬融宜在臺閣。又中郎將任尚嘗遺鳳馬,后尚坐斷盜軍徹,檻車征詣廷尉,檻車謂以板周圍為檻,無所見。鳳懼事泄,先自首于騭。騭畏太后,遂髡妻及鳳以謝,全國稱之。

  建光元年,太后崩,未及年夜斂,帝復申前命,封騭為上蔡侯,位特進。帝少號聰敏,及長多不德,而乳母王圣見太后久不歸政,慮有廢置,常與中黃門李閏候伺擺佈。及太后崩,宮人先有受罰者,懷怨恚,因誣告悝、弘、閶先從尚書鄧訪取廢帝故事,謀立平原王得。和帝長子平原王勝無嗣,鄧太后立樂安王壟子得為平原王。帝聞,追怒,令有司奏悝等年夜逆無道,遂廢西平侯廣德、葉侯廣宗、西華侯忠、陽安侯珍、都鄉侯甫德皆為庶人。騭以不與謀,但免特進包養,遣就國。宗族皆免官歸故郡,沒進騭等貲財田宅,徙鄧訪及家屬于遠郡。郡縣強迫,廣宗及忠皆自殺。又徙封騭為羅侯,羅,縣,屬長沙郡。騭與子鳳并不食而逝世。騭從弟河南尹豹、度遼將軍舞陽侯遵、將作年夜匠暢皆自殺,唯廣德兄弟以母閻后戚屬得留京師。

  年夜司農朱寵痛騭無罪遇禍,乃肉袒輿櫬,櫬,親身棺也。上疏追訟騭曰:“伏惟和熹皇后圣善之德,為漢文母。《詩·凱風》曰:“母氏圣善。”文母,文王之母年夜任也。言太后有圣智之善,比于文母也。兄弟忠孝,齊心憂國,宗廟有主,王室是賴。殤帝崩,太后與騭定立安帝,故曰是賴。急流勇退,讓國遜位,歷世外戚,無與為比。當享積善履謙之祐,《易》曰:“積善之家,必有余慶。”又曰:“鬼神害盈而福謙。”而橫為宮人單辭所陷。利口傾險,反亂國家,罪無申證,申,清楚也。獄不訊鞠,訊,問也。鞠,窮也。遂令騭等罹此酷濫。一門七人,并不以命,七人謂騭從弟豹、遵、暢,騭子鳳,鳳從弟廣宗、忠也。尸骸流離,怨魂不反,逆天動人,率土喪氣。宜收還祐次,寵樹遺孤,阿諛血祀,以謝亡靈。”血祀謂祭廟殺牲取血以告神也。寵知其言切,自致廷尉,詔免官歸田里。眾庶多包養網為騭稱枉,帝意頗悟,乃譴讓州郡,以強迫廣宗等故也。還葬包養網洛陽北芒舊塋,公卿皆會喪,莫不悲傷之。詔遣使者祠以中牢,諸從昆弟皆歸京師。及順帝即位,追感太后恩訓,愍騭無辜,乃詔宗正復故年夜將軍鄧騭宗親內外,朝見皆如故事。除騭兄門生及門從十二人悉為郎中,擢朱壟為太尉,錄尚書事。

  寵字仲威,京兆人,初辟騭府,稍遷潁川太守,管理有聲。及拜太尉,封安鄉侯,甚加優禮。

  廣德早卒。甫德更召征為開封令。學傳父業。喪母,遂不仕。

  閶妻耿氏有節操,痛鄧氏誅廢,子忠早卒,乃養河南尹豹子嗣為閶后。耿氏教之書學,遂以通博稱。永壽中,與伏無忌、延篤著書東觀,官至屯騎校尉。

  禹曾孫噴鼻之女為桓帝后,帝又紹封度遼將軍遵子萬世為南鄉侯,拜河南尹。及后廢,萬世下獄逝世,其余宗親皆復歸故郡。

  鄧氏自中興后,累世寵貴,凡侯者二十九人,公二人,年夜將軍以下十三人,中二千石十四人,列校二十二人,州牧、郡守四十八人,其余侍中、將、年夜夫、郎、謁者不成勝數,東京莫與為比。

  論曰:漢世外戚,自東、西京十有余族,高帝呂后、昭帝上官后、宣帝霍后、成帝趙后、平帝王后、章帝竇后、和帝鄧后、安帝閻后、桓帝竇后、順帝梁后、靈帝何包養后等家,或以貴盛驕奢,或以攝位權重,皆以盈極被誅也。非徒豪橫盈極,自取災故,必于貽釁后主,以致顛敗者,其數有可言焉。后主謂嗣君也。言外戚握權者,當先帝時或容免禍,必貽罪釁于嗣君,以致傾覆。數猶理也,其致敗之理可得言焉。何則?恩非己結,而權已先之;言外戚之家,承隆寵于先帝,不結恩于后主,故權勢先在其身也。情疏禮重,而枉性圖之;圖,謀也。其人既居權要,禮數不成不重,故后主枉其天性與之圖謀政事,非心所好也。來壟方授,地既害之;后來寵者,方欲授之要職,而先代權臣見居其地,必須除舊方得授新,是地既害之也。隙開埶謝,讒亦勝之。君臣有隙,高低離心,則權寵之人形勢漸謝,于是讒人構會,尋亦勝也。悲哉!騭、悝兄弟,委遠時柄,忠勞王室,而終莫之免,斯樂生所以泣而辭燕也!樂毅忠于燕昭王,其子惠王立而疑樂毅,樂毅懼而奔趙。趙王謂樂毅曰:“燕力竭于齊,其主信讒,國人不附,其可圖乎?”毅伏而垂涕曰包養:“臣事昭王,猶事年夜王也。臣若獲戾于它國,沒身不忍謀趙徒隸,況其后嗣乎!”事見《古史考》。

  寇恂字子翼,上谷昌平人也,世為著姓。恂初為郡功曹,太守包養網耿況甚重之。

  王莽敗,更始立,使使者徇郡國,曰“先降者復爵位”。恂從耿況迎使者于界上,況上印綬,使者納之,一宿無還意。恂勒兵進見使者,就請之。使者不與,曰:“天王使者,功曹欲脅之邪?”恂曰:“非敢脅使君,君者,尊之稱也。竊傷計之不詳也。明天下初定,國信未宣,使君建節銜命,以臨四方,郡國莫不延頸傾耳,看風歸命。今始至上谷而先墮年夜信,墮,毀也。沮向化之心,生離畔之隙,將復何故號令它郡乎?且耿府君在上谷,久為吏人所親,今易之,得賢則冒昧未安,不賢則秖更生亂。為使君計,莫若復之以安蒼生。”使者不應,恂叱擺佈以使者命召況。況至,恂進取印綬帶況。使者不得已,乃承制詔之,況受而歸。

  及王郎起,遣將徇上谷,急況發兵。恂與門下掾閔業共說況曰:“邯鄲拔起,難可托向。拔,卒也。昔王莽時,所難獨有劉伯升耳。今聞年夜司馬劉公,伯升母弟,尊賢下士,士多歸之,可高攀也。”況曰:“邯鄲方盛,力不克不及獨拒,若何?”恂對曰:“今上谷完實,控弦萬騎,舉包養年夜郡之資,可以詳擇往就。恂請東約漁陽,齊心合眾,邯鄲缺乏圖也。”況然之,乃遣恂到漁陽,結謀彭寵。恂還,至昌平,襲擊邯鄲使者,殺之,奪其軍,遂與況子弇等俱南及光武于廣阿。拜恂為偏將軍,號承義侯,從破群賊。數與鄧禹謀議,禹奇之,因奉牛酒共交歡。

  光武南定河內,而更始年夜司馬朱鮪等盛兵據洛陽。又并州未安,光武難其守,非其人不成,故難之。問于鄧禹曰:“諸將誰可使守河內者?”禹曰:“昔高祖任蕭何于關中,無復西顧之憂,所以得專精山東,終成年夜業。今河內帶河為固,戶口殷實,北通上黨,南迫洛陽。寇恂文武備足,有牧人御眾之才,非此子莫可使也。”乃拜恂河內太守,行年夜將軍事。光武謂恂曰:“河內完富,吾將因是而起。昔高祖留蕭何鎮關中,吾今委公以河內,堅守轉運,給足軍糧,率厲士馬,防遏它兵,勿令北度罷了。”光武于是復北征燕、代。恂移書屬縣,講兵肄射,肄,習也。伐淇園之竹,為矢百余萬,《前書》音義曰“淇園,衛之苑,多竹筱”也。養馬二千匹,收租四百萬斛,轉以給軍。

  朱鮪聞光武北而河內孤,使討難將軍蘇茂、副將賈強將兵三萬余人,度鞏河攻溫。鞏、溫并今洛州縣也。臨黃河,故曰鞏河也。檄書至,恂即勒軍馳出,并移告屬縣,發兵會于溫下。軍吏皆諫曰:“今洛陽兵度河,前后不絕,宜待眾軍畢集,乃可出也。”恂曰:“溫,郡之藩蔽,掉溫則郡不成守。”遂馳赴之。旦日合戰,而偏將軍馮異遣救及諸縣兵適至,士馬四集,幡旗蔽野。恂乃令士卒乘城包養網鼓噪,大喊言曰:“劉公兵到!”蘇茂軍聞之,陳動,恂因奔擊,年夜破之,追至洛陽,遂斬賈強。茂兵自投河逝世者數千,生獲萬余人。恂與馮異過河而還。自是洛陽震恐,城門晝閉。時光武傳聞朱鮪破河內,有頃恂檄至,年夜喜曰:“吾知寇子翼可任也!”諸將軍賀,因上尊號,于是即位。

  時軍食急乏,恂以輦車驪駕轉輸,前后不絕,《前書》音義曰:“驪駕,并駕也。輦車,人挽行也。”尚書升斗以稟百官。帝數策書勞問恂,同門生茂陵董崇說恂曰:“上新即位,四方不決,而君侯以此時據年夜郡,內得人心,外破蘇茂,威震鄰敵,功名發聞,此讒人側目怨禍之時也。昔蕭何守關中,悟鮑生之言而高祖悅。漢王與項羽相距京、索,蕭何留守關中,上數使使勞苦何。鮑生謂何曰:“今君王暴衣露蓋,數勞苦君者,有疑君心。為君計者,遣正人孫昆弟能勝兵者悉詣軍。”何從其計,高祖年夜悅。今君所將,皆宗族昆弟也,無乃當以後人為鏡戒。”恂然其言,稱疾不視事。帝將攻洛陽,先至河內,恂求從軍。帝曰:“河內未可離也。”數固請,不聽,乃遣兄子寇張、姊子谷崇將突騎愿為軍鋒。帝善之,皆以為偏將軍。

  建武二年,恂坐系考上書者免。是時潁川人嚴終、趙敦聚眾萬余,與密人賈期連兵為寇。恂免數月,復拜潁川太守,與破奸將軍侯進俱擊之。數月,斬期首,郡中悉平定。封恂雍奴侯,邑萬戶。

  執金吾賈復在汝南,部將殺人于潁川,部將謂軍部之下小將也。恂捕得系獄。時尚草創,軍營犯罪,率多相容,恂乃戮之于市。復以為恥,嘆。還過潁川,謂擺佈曰:“吾與寇恂并列將帥,而今為其所陷,年夜丈夫豈有懷侵怨而不決之者乎?今見恂,必手劍之!”恂知其謀,不欲與相見。谷崇曰:“崇,將也,得帶劍侍側。卒有變,足以相當。”恂曰:“否則。昔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頗者,為國也。史記曰,秦王與趙王飲于澠池,秦王請趙王鼓瑟,秦御史書曰“某年某月趙王為秦王鼓瑟”。藺相如前請秦王擊缶,秦王怒,不許。相如曰:“五步之內,相如請得以頸血濺年夜王矣!”秦王不懌,為擊缶。相如顧趙御史書曰“某年某月秦王為趙王擊缶”。秦群臣曰:“請以趙十五城為秦王壽。”相如曰:“請以秦咸陽為趙王壽。”竟酒不克不及相加。既罷歸國,趙拜相如為上卿,位在廉頗之上。頗曰:“我有攻城野戰之功,相如徒以口舌為勞,而位居我上,我見必厚辱之。”相如出,看見廉頗,輒引車避之。舍人諫。相如曰:“夫以秦王,相如能廷叱之,何畏廉將軍哉!吾念強秦不敢加兵于趙者,蓋以吾兩人也。今兩虎斗,必不俱全,吾所以先公眾之急而后私仇也。”區區之趙,另有此義,吾安可以忘之乎?”乃來屬縣盛供具,儲酒醪,《說文》曰:“醪,兼汁滓酒。”執金吾軍進界,一人皆兼二人之饌。饌,具食也。恂乃出迎于道,稱疾而還。賈復勒兵欲追之,而吏士皆醉,遂過往。恂遣谷崇以狀聞,帝乃征恂。恂至引見,時復先在坐,欲起相避。帝曰:“全國不決,兩虎安得私斗?本日朕分之。”分猶解也。于是并坐極歡,遂共車同出,結友而往。

  恂歸潁川。《東觀記》曰:“郡中政理,盜賊不進。”三年,遣使者即拜為汝南太守,即,就也。又使驃騎將軍杜茂將兵助恂討盜賊。盜賊清靜,郡中無事。恂素好學,乃修鄉校,教生徒,聘能為《左氏年齡》者,親受學焉。七年,代朱浮為執金吾。來歲,從車駕擊隗囂,而潁川盜賊群起,帝乃引軍還,謂恂曰:“潁川逼近京師,當以時定。惟念獨卿能平之耳,從九卿復出,以憂國可也。”恂對曰:“潁川剽輕,聞陛下遠逾阻險,有事隴、蜀,故狂狡乘閑相詿誤耳。狡,猾也。《說文》曰:“包養詿亦誤也。”音掛。如聞乘輿南向,賊必惶怖歸逝世,臣愿執銳前驅。”本日車駕南征,恂從至潁川,盜賊悉降,而竟不拜郡。蒼生遮道曰:“愿從陛下復借寇君一年。”恂前為潁川太守,故曰復借也。

  乃留恂長社,鎮撫吏人,受納余降。

  初,隗囂將安寧高大,擁兵萬人,據高平第一,高平,縣,屬安寧郡。續漢志曰高平有第一城也。帝使待詔馬援招降峻,由是河西道開。中郎將來歙承制拜峻通路將軍,封關內侯,后屬年夜司馬吳漢,共圍囂于冀。及漢軍退,峻亡歸故營,復助囂拒隴阺。及囂逝世,峻據高平,畏誅堅守。建威年夜將軍耿弇率太中年夜夫竇士、武威太守梁統等圍之,一歲不拔。十年,帝進關,將自征之,恂時從駕,諫曰:“長安道里居中,應接近便,從洛陽至高平,長安為中。安寧、隴西必懷震懼,此從容一處可以制四方也。今士馬倦怠,方履險阻,非萬乘之固,前年潁川,可為至戒。”帝不從。進軍及汧,汧,縣,屬扶風,故城在今隴州汧源縣南也。峻猶不下,帝議遣使降之,乃謂恂曰:“卿前止吾此舉,今為吾行也。若峻不即降,引耿弇等五營擊之。”恂奉璽書至第一,峻遣軍師皇甫文出謁,辭禮不平。恂怒,將誅文。諸將諫曰:“高大精兵萬人,率多強弩,西遮隴道,連年不下。今欲降之而反戮其使,無乃不成乎?”恂不應,遂斬之。遣其副歸告峻曰:“軍師無禮,已戮之矣。欲降,急降;不欲,猛攻。”峻驚慌包養,本日開城門降。諸將皆賀,因曰:“敢問殺其使而降其城,何也?”恂曰:“皇甫文,峻之腹心,其所取計者也。今來,辭意不平,必無降心。全之則文得其計,殺之則峻亡其膽,是以降耳。”諸將皆曰:“非所及也。”遂傳峻還洛陽。

  恂經明行修,名重朝廷,所得秩奉,厚施伴侶、故人及從吏士。常曰:“吾因士年夜夫乃至此,其可獨享之乎!”時人歸其長者,以為有宰相器。

  十二年卒,謚曰威侯。子損嗣。恂同產弟及兄子、姊子以軍功封列侯者凡八人,終其身,不傳于后。

  初所與謀閔業者,恂數為帝言其忠,賜爵關內侯,官至遼西太守。

  十三年,復封損庶兄壽為洨侯。洨,縣,屬沛郡。洨音故人反。后徙封損扶柳侯。扶柳,縣,屬信都郡,故城在今冀州信都縣西也。損卒,子厘嗣,徙封商鄉侯。厘卒,子襲嗣。

  恂女孫為年夜將軍鄧騭夫人,由是寇氏失意于永初閑。安帝永初元年,鄧太后臨朝,故失意也。

  恂曾孫榮。

  論曰:傳稱“喜怒以類者鮮矣”。《左傳》曰,晉范武子會將老,召其子文子曰:“吾聞之,喜怒以類者鮮矣,而易者實多也。”夫喜而不比,怒而思難者,其唯正人乎!子曰:“伯夷、叔齊,不念舊惡,怨是用希。”于寇公而見之矣。《論語》孔子之言。

  榮少著名,桓帝時為侍中。性矜潔自貴,于人少所與,與,黨與也。以此見害于權寵。而從兄子尚帝妹益陽長公主,帝又聘其從孫女于后宮,擺佈益惡之。延熹中,遂陷以罪辟,與宗族免歸故郡,吏承看風旨,持之浸急,榮恐難免,奔闕自訟。未至,刺史張敬追劾榮以擅往邊,有詔捕之。榮逃竄數年,會赦令,不得除,積窮困,乃自流亡中上書曰:自,從也。

  臣聞六合之于萬物也好生,帝王之于萬人也慈愛。陛下統天理物,為萬國覆,作人怙恃,先慈愛,后威武,包養網先寬容,后刑辟,自生齒以上,咸蒙德澤。《年夜戴禮》曰“男人八月生齒,男子七月生齒”也。而臣兄弟獨以無辜為專權之臣所見批抵,《說文》曰:“抵,側墼也。”批音片兮反。抵音之氏反。青蠅之人所共構會。青蠅,《詩·小雅》曰:“營營青蠅,止于樊,愷悌正人,無信讒言。”青蠅能污白使黑,污黑使白,喻佞人變亂善惡。以臣婚姻王室,謂臣將撫其背,奪其位,退其身,受其埶。于是遂作飛章以被于臣,欲使墜萬仞之坑,踐必逝世之地,令陛下忽慈母之仁,發投杼之怒。史記曰,昔曾參之處費,魯人有與曾參同姓名,殺人。人告其母曰“曾參殺人”,其母織自如也。又一人告之曰“曾參殺人”,其母尚織自如也。又一人告之曰“曾參殺人”,其母乃投杼下機,逾墻而走。夫以曾參之賢,其母猶生疑于三告。尚書背繩墨,案空劾,繩墨謂法包養網令也。不復質確其過,置于嚴棘之下,質,正也。確,實也。《說文》云,確音胡角反,此苦角反。嚴棘謂獄也,《易·坎·上六》曰“系用徽墨,置于叢棘”也。便奏正臣罪。司隸校尉馮羨佞邪承旨,廢于王命,驅逐臣等,不得旋踵。臣奔忙還郡,沒齒無怨。臣誠恐卒為虎豹橫見噬食,故拚命欲詣闕,披肝膽,布腹心。

  刺史張敬好為諂諛,張設機網,復令陛下興雷電之怒。司隸校尉應奉、河南尹何豹、洛陽令袁騰并驅爭先,若赴仇敵,罰及逝世沒,髡剔墳墓,但未掘壙出尸,剖棺露胔耳。胔謂骨之另有肉者也。《月令》曰:“掩骼埋胔。”音才賜反,又在移反。昔文王葬枯骨,解見《順紀》也。公劉敦行葦,世稱其仁。《年夜雅·行葦》之詩曰:“敦彼行葦,牛羊勿踐履。”言公劉之時,仁及草木,敦然道傍之葦,牧牛羊者無使踐履折傷之,況于人乎?故榮以自喻焉。今殘酷容媚之吏,無折衷處平之心,不顧無辜之害,而興虛誣之誹,欲使嚴朝必加濫罰。是以不敢觸突天威,而自竄山林,以俟陛下發神圣之聽,啟獨睹之明,拒讒慝之謗,絕邪巧之言,救可濟之人,援沒溺之命。不料滯怒不為春夏息,春夏長養萬物,故不宜怒矣。淹恚不為順時怠,遂馳使郵驛,布告遠近,嚴文克剝,痛于霜雪,張羅海內,設罝萬里,逐臣者窮人跡,追臣者極車軌,雖楚購伍員,史記曰,楚人伍奢為平王太子建太傅,費無忌譖殺奢。奢子員字子胥,奔吳,楚購之,得伍員者賜粟五萬石,爵執圭。漢求季布,無以過也。季布為項羽將,數窘漢王。項羽滅,高祖購求布令嬡,敢舍匿,罪三族。

  臣遇罰以來,三赦再贖,無驗之罪,足以蠲除。無驗謂無罪狀可案驗也。而陛下疾臣愈深,有司咎臣甫力,甫,始也。力,甚也。止則見埽滅,行則為亡虜,茍生則為窮人,極逝世則為冤鬼,天廣而無以自覆,地厚而無以自載,蹈陸土而有沉淪之憂,遠巖墻而有鎮壓之患。精誠足以感于陛下,而哲王未肯悟。如臣犯元惡年夜憝,憝,惡也。主言元惡之人,年夜為人之所惡也。足以陳于田野,備刀鋸,鋸,刖刑也。《國語》曰,刑有五,年夜者陳諸田野矣。陛下當班布臣之所坐,以解眾論之疑。臣思進國門,坐于胏石之上,使三槐九棘平臣之罪。《周禮·秋官》云:“左九棘,孤卿年夜夫位焉;右九棘,公侯伯子男位焉;面三槐,三公位焉。左嘉石,平罷人;右胏石,達窮人。”而閶闔九重,閶闔,天門也。圈套步設,阱,坑阱也。舉趾觸罘罝,《說文》曰:“罘,兔網也。”罝亦兔網也,音浮嗟。動行絓羅網,無綠至萬乘之前,永無見信之期矣。

  國君不成仇匹夫,仇之則一國盡懼。《左傳》曰,晉侯之豎頭須曰“國君而仇匹夫,懼者甚眾”也。臣奔忙以來,三離冷暑,離,歷。陰陽易位,當熱反冷,春常凄風,凄風,冷風也。《左傳》曰:“春無凄風。”夏降霜雹,《月令》:“仲夏行冬令,則雹凍傷谷。”又連年年夜風,折拔樹木。風為號令,《前書》翼奉曰:“凡風者,天之號令,所以譴告人也。”春麻布德,《月令》,春,皇帝布德性惠,發倉廩,振窮乏;夏,行封,慶賜,無不欣悅也。議獄緩逝世之時。《易·中·孚象》曰“正人以議獄緩逝世”也。愿陛下思帝堯五教在寬之德,企成湯避遠讒夫之誡,劉向《說苑》曰:“湯年夜旱七年,使持鼎祀山水,祝曰:‘政不節邪?包苴行邪?讒夫昌邪?宮室營邪?女謁盛邪?使人疾邪?何不雨之極也!’”以寧風旱,以弭災兵。臣聞勇者不逃逝世,智者不重困,重猶惜也。固不為明朝惜垂盡之命,愿赴湘、沅之波,從屈原之悲,史記曰,屈原事楚懷王,王受讒,流屈原于江南。屈原憂愁悲思,遂投湘、沅而逝世。沉江湖之流,吊子胥之哀。史記曰,伍子胥為吳行人,被宰噽所譖,吳王賜屬鏤之劍以逝世。王取其尸,盛以鴟夷,浮之于江中矣。臣元勳苗緒,生長王國,懼獨含恨以葬江魚之腹,無以自別于世,屈原曰“寧赴湘流,葬江魚之腹”也。不勝狐逝世首丘之情,營魂識路之懷。《禮·檀弓》曰:“前人有言,狐逝世正首丘,仁也。”楚詞曰:“愿徑逝而未得,魂識路之煢煢。”《老子》曰“載營魄”,猶營魂也。犯冒王怒,觸突帝禁,伏于兩觀,陳訴毒痛,兩觀,闕也。孔子攝司寇,誅少正卯于兩觀之下。然后登金鑊,進沸湯,糜爛于熾爨之下,九逝世而未悔。《楚詞》曰“雖九逝世猶未悔”也。

  悲夫,久生亦復何聊!蓋奸臣殺身以解君怒,逆子殞命以寧親怨,故年夜舜不避涂廩浚井之難,廩,倉也。浚,深也。史記曰,舜父瞽叟常欲殺舜,使舜涂廩,從下焚廩,舜乃以兩笠自捍而下。后又使穿井,舜為匿空旁出。舜既進深,父乃與象共下土實之,舜從旁空出往。申生不辭姬氏讒邪之謗。申生,晉獻公太子。獻公用驪姬之讒而殺申生,事見《左氏傳》也。臣敢忘斯議,不自斃以解明朝之忿哉!乞以身塞重責。愿陛下丐兄弟逝世命,丐,乞也,音蓋。青鳥使一門頗有遺類,以崇陛下寬饒之惠。先逝世陳情,臨章涕零,泣血漣如。《易》曰:“乘馬班如,泣血漣如。”言居不獲安,行無所適,窮困闉厄,無所委仰者。

  帝省章愈怒,遂誅榮。寇氏由是衰廢。

  贊曰:元侯淵謨,乃作司徒。明啟帝略包養網,肇定秦都。勛成智隱,靜其如愚。《論語》孔子曰“吾與回言終日,不違如愚”也。子翼守溫,蕭公是埒,埒,等也。系兵轉食,以集鴻烈。誅文屈賈。有剛有折。誅皇甫文,屈于賈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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